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强行设定 作者:流星海 文案: 这大概是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禁欲系被一个恋父情结的小孩黏上了的短故事,治愈系? 总想卡在河蟹线上来回翻滚,调戏高冷的晋江锁文标准。 一脸猥琐的作者小声嗑瓜子。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路,曾季北 ┃ 配角:徐杰 ┃ 其它:年上半路捡儿子   ☆、第一章      大学生徐路在步行街上被强行拖上一陌生黑车,失联三天,舍友报警,未果。   此时徐路正趴在老男人身边数他鬓边没来得及焗油的白发,一使劲,拽下来一根,扰的旁边人在假寐中强行把他按进怀里,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闹”。徐路趴在男人身边老实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无处安放的手就开始四处撩骚,执着的啃咬男人随着胸膛微微起伏的扣子。涎水把纯棉的衬衣都泡透了,午后的人再懒散也经不起这一通撩拨。   男人睁开眼看埋头专心拿扣子磨牙的小孩,一颗铁青头皮的脑袋上都是扎手的头茬,在他脑袋上一拱一拱的,眼底一暗就翻身把人压在了下面。   意味已经颇为明显,男人扫过小孩微微湿润的双唇,带着些许严肃的审视。肇事者一脸无所谓,仿佛还在匝么那颗水晶扣子的滋味。   徐路不满意的踢了一下,想是要踹开压在身上的老男人,“喂,大中午的发什么情,不能白日宣淫!”   老男人一向耐得住撩,一般不随便发情,可真要被撩起来,就谁也拦不住了。   徐路本意并不是想撩,或许他从来不在乎要不要去撩,就是无聊,无时不刻不想在男人黏糊着,然后总是在一片不情愿中被cao的四脚朝天。现在老男人的火被撩上来了,徐路没免了一顿cao。   一张好床又被糟蹋了,菲佣过来收拾床铺,老男人披着一件睡袍在床边抽烟,徐路在浴室里洗刷刷。小孩年轻毛躁,没一会儿就从里面围了一条浴巾湿哒哒的跑出来,菲佣还没出去。   男人扫了一眼开口,“穿好衣服再出来。”   徐路扁扁嘴,嘴里小声咕囔了一声,“事情真多。”   男人不轻不重的瞪了他一眼,徐路紧紧闭了嘴,去衣帽间换衣服。   衣帽间和洗刷间中间只隔了一道门,徐路在老男人的衬衫间来回挑,听见浴室里又再次响起水声,赤~裸着胸膛去摸门把。   一转,门纹丝不动,这老男人从那边锁了。   徐路挑了一件老男人的湖蓝色白条纹衬衫,系上扣子依旧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趴在换好的床上,带着老男人的钛合金平光镜装模作样的看漫画。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等会儿一起出去,明天你该回去了。”   徐路扔了手里的漫画,窝在被子里装死了。   男人绕过去,温热粗糙的手掌磨砂他铁青的头发茬,“听话,不要翘课,明天回去,寒假再回来。”   徐路跪在床边耐心的给男人吹头发,与男人坚毅的外表相反,他的头发很软,两鬓的头发削的很短,软软的头发稍微一打理就做出很干练利落的造型,徐路张开的五指从他的发间穿过,热风呼呼的吹在头皮上,让人很放松。   两个人挤在衣帽间里挑衣服,老男人的衣服占了整个空间,徐路就几件卫衣套头衫挂在那里,不过也基本上不动,他在屋子里从来只穿老男人的衣服。   需要外出,徐路拗不过老男人,只能悻悻在衬衫外边穿卫衣,来来回回比划给老男人选了一件雅痞路线的风衣,衬衣必须要穿同色系的,徐路坚决不跟老男人妥协。   徐路在老男人这里窝了三天,一点也不想外出,老男人陪他去逛商场,在男装区挑衣服,给他挑的也都是卫衣牛仔裤和连帽衫之流,南国这边羽绒服没这么紧俏,但是小孩在北方冷,硬是挑了过膝弯的最长款,徐路不怕冷,北国室外虽然冷,但谁会放着温暖的室内不去呆跑外边浪去呢,所以这么长的羽绒服又不是去西伯利亚,根本没必要。   徐路歪着脖子跟给他整理衣领的男人懒散的说,“爸爸,真的不需要,穿不着的。”   男人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导购小姐殷切的在一边推销,“真的很暖和的,今年千年不遇寒冬的,备着这么暖和的一件用得上的。”   羽绒服最后还是买上了,就是男人不怎么想跟小孩说话,小孩贴在他身边乱蹭,“我不叫了还不行么?不叫了,不叫了。”   好长时间男人才捏他吹的冰凉的耳垂,耳朵尖那会儿被冷风吹的红红的,被车里暖气一熏就开始痒,继而变得发烫,徐路躲着男人的手不让碰。   晚饭在和轩斋,小孩儿皮实,吃的急躁,三口两口往嘴里塞,说过好多次都是听那么一会儿,过段日子就原形毕露,嘴里塞得满满的,伸长了筷子去捞碗里的小海带。一顿饭吃的和打仗一样,男人还没怎么下筷子小孩儿就吃饱了,背倚在小榻上隔着衬衫揉自己的胀圆的肚子。消停一会儿就撑着下巴看男人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吃完饭两个人溜达在街上消食,风大,徐路刚长出来的,寸青贴在头皮上不挡风,男人不由分说给他套上了一顶帽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荡,拐进了一家珠宝店,导购热情的迎上来,问是要看点什么,是买了送给谁的,善解人意的说是不是给家里的女主人买礼物。   徐路的眼睛弯弯笑,看了一眼男人,颇有深意的说,“这不是我爸爸哦”。导购精致的妆容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裂缝,不过又很快恢复如初,不再多说话。偌大的一家珠宝店,徐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只看中了一双对戒,铂金的素圈,让导购拿出来看了一下又放回去了,说太像学校外边五块钱俩的铁圈了。   最后徐路问导购小姐说能不能跟你们讨一根红绳,我有东西要带,不能太粗,那东西眼小。   导购看了一眼一直在一边一言不发神态安然的男人,从柜台里找出一根系玉的红绳来,说现在可以免费穿上。徐路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小东西来,那是一颗水晶的纽扣,中午从老男人衬衫上咬下来的,递给导购小姐。   导购把红绳从扣眼上穿过去在两头打了可调大小的活结,收拾齐整了递给徐路,徐路眉开眼笑,扬了扬手里的项链看着男人,男人轻轻笑了一下,安然的眉目带着笑意,神态十分自然地从头顶给徐路带上那个自制的项链,调整好了大小,让那枚纽扣正好落在锁骨之间,最后还整理了一下徐路微微扯歪了的衬衫领口。   徐路把衬衣的扣子系到最后一个,严严实实捂住了那枚纽扣,“不还了。”   男人揉了一把他的脸“谁说过让你还。”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早就满心欢喜打开手机等人来祝福,结果手机一天安静如鸡。 感觉被全世界抛弃的作者哭晕在厕所 快来安慰我~ 流牛满面.jpg   ☆、第二章   徐路施施然回学校,此时距离他当街被拖走已经过了一周。失主本人一脸没事人的回了宿舍,给他开门的赵阳吓得不轻,“我去,你这几天上哪里去了?”   徐路还不知道他失联的七天已经麻烦了警/察叔叔,只是把塞得满满的旅行袋扔到了地上,扯开纠结在一起的围巾,舒舒服服的大字躺在了床上。   “我回家了而已啊。”   “不是说你在商业街是被拖走了么?当时路边人都报警了。”   徐路被吭声,没想到有三好热心市民真给捅到派出所了。   “那现在回来了应该没事了吧。”   “不知道,去问问导员,话说你这弄得是什么事。”   徐路把这些事情大概想了一个来回,觉得好像是消息闭塞惹的祸,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蹲到地上去扒拉旅行袋里的手机,手机还在安静的关机,被掳走之后手机就让自己给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临走的时候老男人才当着他的面塞进旅行袋里。   一开机,等了几秒钟之后,一连串的短信打着滚就蹦出来,他开的是全时通服务,关机过程中有人给他打电话开机之后有短信提示。   略略一翻,全是各种兄弟同学和导员的未接来电,徐路没耐性,编辑了一条群发短信,大意是我只是回了一趟家,劳烦各位挂心了。   手机安静不过三秒钟,徐路的大长款羽绒服脱了还没有一半,“真没事,我就是回去过了一个生日,手机不想开机就没开啊。”   徐路把脱了一半的羽绒服重新挂回身上,“行啊,就现在,直接去找你们,你们等会儿我得去一趟党建。”   徐路的旅行袋往布满瓜子皮和网线的宿舍地板中间一踢,敞开的旅行袋里除了几件衣服剩下的就是补品。老男人总是对他的生活作风不满,可又不能天天揪着他的领子要他吃这个吃那个,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徐路饥一顿饱一顿就是常态,只能寄希望于他平时能把补品吃一点,只不过他从来忘记,放假收拾储物柜能找出一堆过期的东西。   “我去找导员,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包里的东西你们自己分着拿了,衣服扔在我床上就行。”   宿舍木门一阵风溜过去,徐路就又走了。   徐路从宿舍往导员办公室的路上给老男人打电话,没人接,可能是在开会。徐路抓了抓头皮,把手机乱七八糟塞进兜里。不知道报警这事情找上老男人了没有,老男人怎么处理的。是不是他得亲自和警/察叔叔交流一会儿。   进门的时候导员正和隔壁女老师交流学龄前儿童教育和校园暴力案件,看到徐路过来立马回过身来。   “回来了啊?”王老师还是一脸和蔼。   徐路看这个脸色就知道这事应该被老男人处理了。   “回来了。”   王老师指着旁边一张空着的椅子让给徐路,“坐,别站着了。”   徐路不好拒绝,只得拖过来坐上去。   “你这次回家挺急的啊,我看监控是上车就走了。”   “嗯,走得急。”   “联系不上你,学校联系你母亲,你母亲说你联系不上是常有的事情,不怎么担心。”   徐路一直坦荡的眉头倏地皱紧了,眉目间不自然的扭曲任谁都看得出来,“联系我妈了?”   “肯定联系你家长了,但是你母亲好像很忙,没多说几句就挂了。”   徐路没什么表情的回答,“哦”   “需要我去派出所销案么?现在还没下班应该。”   “你叔叔没告诉你已经处理完了么?”   徐路的脸色蓦地一僵,“叔叔”,真会给自己安亲戚。   “哦,那我可以走了么?实验室还有东西要做。”   王老师欲言又止,看的出徐路并不想在这里跟他坦白心声,问了也是白问,“那你去吧,另外假条得补,这么跑出去该有处分。”   徐路哎了一声,在热冒烟之前从党建跑了。   进门就被箍住脖子拽了个跟头,“卧槽刘日天你给我你给我松爪子。”   “卧槽你个滚犊子悄没声丢了一个周还要我对你温柔!”刘昊满嘴酒味在他耳朵上喷。   “别喷我羽绒服!刚买的,你个傻逼!”   刘昊拽着他领子把手一沉就给摁倒了位子上,徐路有点恼火的拽了拽衣羽绒服领子。   “你热不饿啊,回来裹这么一大件,进屋里了还不脱。”刘昊抻了抻刚刚被他抓皱的领子,徐路有时候是个事逼儿,不知道拽坏他哪一件衣服就能让他立马原地狂吠咬人,饭摆到桌上。酒都喝了一轮的时候徐路要是翻脸就有点精彩了。   徐路扯了扯领子,不自觉的捏了捏衬衣底下那个不知名的小扣子,强行把刚才想把刘昊这个傻逼摁倒菜汤里的想法扼杀掉,然后脱掉他在党建办公室里就深受其苦的羽绒服。   脖子根上有他使坏让老男人咬的痕迹,他假装自然的整理了一下,拉高了衬衣的领子。   徐路有时候是这群人的傻财主,刚才金主险些被逆臣惹翻了脸,底下的人就不怎么敢继续闹,等到徐路把他城里人那套收拾完了,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穷凶极恶的时候,汪原才肯起来调节一下气氛。   “咋了啊,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呢?连警/察叔叔都招来了。”   徐路随手开了一瓶青啤,喝了两口去去汗,“我就是回了个家而已,看把你们吓得。”   “真的?我怎么听贴吧里传的玄乎,说你被人拖走了呢?”   “你也信?问个屁,还想不想吃?”   这金主是个邪脾气,谁也懒得招惹,有吃的就行了,还管那有的没的干啥,纷纷动筷子去抢那条打挺的糖醋鱼。   这是徐路的生日聚餐,美其名曰是这样,确实老男人拖他回去的一个原因是他生日到了,不过请这群人吃饭也只是不想多跟他们解释,纨绔子弟就这样,能用钱封住他们的口,省的他们问个没完,何乐而不为呢?   中途刘昊说你过生日得有个蛋糕啊,徐路让他滚,想吃蛋糕自己去买,哪有寿星自己买蛋糕的道理,刘昊在他边上打哈哈。   到底是定了一个蛋糕,直接送到了KTV里,蛋糕盒子拆了之后一群人胡闹八闹把蜡烛插的歪歪斜斜,强行给徐路扣上了那个丑毙了的帽子,摁着切了蛋糕,真有那一回事是的。   徐路不吃甜食,过生日那天老男人还是中规中矩的给他准备了一个蛋糕,他抿了几口就全胡闹喂了回去,然后老男人淡定的擦干净了嘴带他去放河灯。   虽然南方冬天不结冰但是河边依旧很冷,老男人在桥边和他一盏一盏的放河灯,老男人说纸船里可以写心愿,徐路说老男人你真矫情,他的心愿已经在吹蜡烛的时候许了,再许一遍老天爷烦了就不给自己实现了怎么办。   一想老男人就发愣,他隔得这么远,见一面也麻烦。徐路心烦意乱的把手机扔进沙发缝里,一个人坨在组合沙发拐角里,过来和他分点位置的都被他光脚踹回去。   刘昊在那里唱情非得已,五大三粗的男人尖着嗓子跟被阉了似的,回过头来还要和徐路来个眼神上的交流互动,徐路想让他滚。   第一波坚持到了十点,话筒撂在那里没人动了,徐路占据着角落也睡完了第一波,委实他一天奔波在路上很困,就要走,刘昊拉着不让,说走什么走,今晚得玩嗨了。   唱K玩够了是一件真真无聊的事情,徐路叹了口气,“你得让我去放个水吧。”   人有三急,刘昊也不能逼人,“好不容易过生日你可别半道跑了啊。”   徐路睡得一路发飘,羽绒服那会儿一直盖在身上,连脱都没脱就直接倒着穿出去了。他果真是去了一趟厕所,在洗脸盆那里糊了一脸水之后从容去柜台那边拿了一瓶绿茶,然后结账直接走人。   等他一直溜达回学校,在凛冽的寒风中把那股浸在衣服上的烟酒味散的七七八八之后刘昊才打电话,“你他妈又跑了啊!”   徐路不耐烦,“包间通宵,你们随意,我先回去睡,去哪里打炮不要再通知我。”电话直接挂断,干净利索,他现在很懒得去陪那群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百度要禁小黄片呢?   ☆、第三章   进了大东门,横穿一条校园主干道,从绿化小公园穿过去就是机电楼B座,远离宿舍区的小花园里总有野鸳鸯暂时在这里做巢,徐路惊着人家好几次了。   徐路从B座门口进去,上二楼过连廊下一楼,105实验室里自然是亮着灯,徐路推门进去,一路同仁都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低下头该抄作业的抄作业,该鼓捣试验台的鼓捣实验台。   他是个纨绔富二代,是个情妇的儿子,这些标签渲染在他的背景板上,成为人生的底色的那种东西,但依旧阻止不了他是个学霸,这个标签他很喜欢,因为这是他自己糊上的。   赵禹在插着耳机看B站,凯凯把鸡零狗碎的电阻电容二极管往边上一扒拉,清出一块空地,埋头写程序。学校不知道抽哪门子羊羔疯,堂堂自动化专业C语言居然没排,单片机老师也是个坑,不管你学没学,这串指令你用C语言写出来明天交上。   凯凯正在写,写完了班里还有一大波人等着比对,忘了说,单片机老师说如果程序写错了也要扣平时分。   没有什么比赛的时候105实验室就是这么一股状态,被当成自习室,自己愿意做点小东西的可以做一点,也可以泡在里面学习,现在已经接近新历年底,来年的智能车大赛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不过近在眉睫的还是期末考试,考完才有心情专门对付那个难搞的省赛。   徐路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了十点半,坐在凯凯旁边的空位上,“还等一会儿走?”   凯凯挠了挠头,“等这点写完吧,那边急着要。”   徐路百无聊赖的抽出手机看短信,到学校之后他给老男人发了个短信,“到了。”   老男人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回他,“知道了。”   多几个字都不肯打,往上一翻短信记录,全是徐路在这边狂吠好长一大段,老男人在那边“嗯”,“知道了”,“这样啊”的字眼,翻起来嗖嗖就到头,无聊的时候徐路很能想他,但是无论是撩骚还是聊现,老男人就像西游记里坐在云台上打坐的唐僧,不动如山……   徐路就这么无聊的翻那些“嗯”“啊”的翻了半个小时。凯凯终于写完了程序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发在了群里,三个人对还在实验室里猫一会儿的余众打了声招呼之后离开。   冯岂凯话不多,但是人特别好相处,家境不好但是扛不住人家是吃苦耐劳的学霸,赵禹是个非传统属性宅男,话不多但句句精辟不瞎扯淡,徐路挺爱跟他们走一块儿的,不吵不装逼,偶尔聊聊芯片和岛国动漫,这个时候徐路身上那股让人看着就不爽的气头一点也看不出来,温柔谦和谈不上,起码正常了,不跟刘昊汪原他们混在一起的那个样子。   很难想象徐路为什么可以和那群校外流氓一样的学生混在一起,当然那群校外流氓一样的学生也是一种违背常理的存在,按说到了大学,尤其是高等学府有底蕴的学校之后,加上本身年龄的成长就不再会有那种为非作歹的流氓学生出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届学校专院从某个职业学院招上来的学生就莫名其妙的组成了这么一群,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抱团混在一起。有的专院甚至比本院还要拼命努力,这几个人简直成了老鼠屎。   太出格的事情没做,打架斗殴都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招数,但是上课公然挑衅老师权威,聚众赌博,甚至是□□这些事都扯上,就让人很恶心。   虽然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但是骨子里人们都有那么一种认知,大学生还是涉世未深单纯的,玩成年人的那一套就让人接受不了。   刘昊汪原就是那一群,徐路天生就有一种和肮脏混在一起的特质,对刘昊的接触并没有表示抵触,所以就成了那几颗老鼠屎中之一,对此他毫不在意,就是烦那一群渣烦到了要死,也是依旧和他们混在一起,好像他天生就只能混在泥水里。泥水里可以长出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显然徐路不是那一款,外人看上去他更像是同流合污。   只有刘昊他们知道,这货一直游离在他们之外,裹了一层浑水的泥浆,内里却捂的死紧。   溜溜达达回了宿舍,宿舍冬季十一点断电,早就黑了很长时间。徐路和冯岂凯一个宿舍,赵禹在隔壁,进屋先开手机手电,徐路从地上捡起了他的空掉的旅行袋往桌子底下一塞,洗脸刷牙一概没有就滚上床,宿舍里其实挺安静,没什么话题的时候每个人都安静的抱着手机,看小说的看小说,玩手游的玩手游,互不打扰,开黑打游戏的也因为没电作罢,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是最宜住宿的时节。   徐路很喜欢这种感觉,群体性生存,不亲密,不远离,所以他可以坚持忍受刘昊那群人和每年夏季宿舍通宵打游戏的自骂自嗨。   宿舍脱单的比例不高,班长那边合合分分的没定数,只有周华的女朋友一直很稳固,女朋友长得漂亮,所以周华的手机,屏保都是她,大一刚来的那会儿天天打电话,现在腻乎的轻了每晚也是陪聊,反正就算没有女朋友也有几个女性朋友聊一阵,每个人都算暂时在空虚的时候有个归宿,就他没有。   徐路被乏困的神经拖着很想直接去睡,但是心里却又一直不得劲,纠结了半天还是跟老男人发了条短信,老男人不用□□不用微信,只能收短信,徐路和他碎碎念今天下午被叫去党建被老师问了,责怪他为什么不和他说有报警这回事,还有那群傻逼又想带他出去□□被他机智逃脱了,爸爸你看我乖不乖。   徐路总想叫老男人爸爸,从他把自己从派出所里提溜出来的那一刻就在心里叫老男人爸爸。某段时期他正经的要认他做干爹来着,可惜老男人还在考虑的阶段他就把老男人给勾引了,刺激的要命。那时候他一边哭一边喊爸爸,可惜到后来老男人承认了关系却死活不让他再喊爸爸了,一喊就翻脸。   父亲这个词对于老一辈的人很神圣,徐路没爸爸自然是感觉不到,尤其是老男人还有个和他一般大的儿子,诡异不伦之感简直要击垮这个正经老男人的精神防线。所以只要他乱喊爸爸,老男人立刻就翻脸,能从床上直接半路刹车走人的那种。   现在他在短信后边加爸爸则是为了激怒这个老男人了,因为只要老男人看到他说这两个字,必定会回短信来教育他。徐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谁让他的手机从下午五点到现在一直没动静呢,打过去电话也不知道回。   果然,五分钟之后手机叮咚一声,老男人让他把爸爸那两个字去掉,不学好都不管了,先管住这张乱叫爸爸的嘴。   徐路嘚嘚瑟瑟的回了一句,就是喊爸爸,后边跟了一长串的爸爸~   男人没有秒回,徐路刷了一会儿微博才有短信重新进来,“一直在忙,看见你没接着发短信,以为没事,所以没回电话,对不起。”   徐路郁结了一晚上的邪火顷刻就泄了,躲在被窝里的嘴撅的老长,难受的想哭,老男人明明是挺忙的,到年底乱七八糟的财务能忙成陀螺,就徐杰那样的集团财务都能忙的不着家,老男人那么大一摊子专门拿出来一周时间陪他瞎闹,明明很满足了,可就是想哭。   他没骨气想哭的时候真不多,小时候被很多人戳着脊梁骨骂小狐狸精的时候他没哭一次,再大一点儿抄着钢管和校外流氓干架折了腿的时候被救护车太伤了担架还在问候对方爸爸。他过了前十几年,都在徐杰冷静理智的教育下不留一滴眼泪,可自从遇到这个老男人之后天天想哭,所有的眼泪都是他给的,所有的眼泪都是给他的。   徐路到底是没哭出来,一个男人老是哭是什么样子,能不能有点担当,这是老男人耳提面命的。所以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在键盘上翘了几个字,“没事,你忙吧,我去睡觉了。”   我不说我很想你,因为你一定知道,知道我在屏幕这边祝你晚安。   期末集中考试的那一两周叫做考试周,但是有的课程都是在考试周之前所以被学生戏称作考试月,考试月意味着玩了一个学期之后终于要开始轰轰烈烈的期末预习,悲催的紧。   电力系统分析考试前一周,徐路拦住了王硕,问他那剃头的推子还在么?王硕愣了一下,问他你确定还要再来一次?   当初微博领优惠券王硕花25块钱淘到了一个剃头发的推子,在宿舍门板上贴了一张纸板,“精修光头,三元一位”,徐路那时候正好长智齿,估计那颗智齿长到了脑子里,五分钟之后从王硕宿舍里出来就成了一个秃瓢,一点头发都没有,果真是精修。   后来那天下午班里又断断续续去了几个男生,出来之后一溜的葛优造型,第二天上大课的时候让同专业的人开了眼。   王硕那单生意做得很亏,都是同班的没有给人收钱,可除了那几个也再没有人过来找他,连本钱都赔进去了。那块招牌都叫她薅下去了,没成想还来了个回头客。   “你夸给我再剃了把,最近脑子不太灵光。”   电力系统老师出了名的活泼可爱,也是出了名的考试爱往偏了考,一不小心就挂科也很正常,徐路是个真真儿的学霸,年年拿奖学金,自然是不能栽在电分上。   王硕立马回宿舍重操旧业,五分钟之后一个秃瓢新鲜出炉。王硕收了推子,手掌在这完成作品脑壳上一抹,绝世帅脸。   “现在脑壳绝对灵光。”   徐路满意于王硕日渐精进的手艺,在镜子面前扭头看了一下,确定没留下什么豁口之类的,“可以,不挂科请你吃饭。”   期末考试嗖嗖考完,又多呆了几天去做PLC课程设计,捱到旧历腊月中旬才总算放寒假,徐路是想马上飞回去,可惜他还有来年的智能车大赛需要年前有个底。期间老男人家里也是忙活,他们大家族过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长方长子这种称谓不是闹着玩,加上早年妻子离异,家里大事小情就落到他身上,天天在琐事上麻烦。   等到徐路弄完学校这边的事情,飞回去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一章得等等了   ☆、第四章   他再怎么想去见老男人也是得先回家的,等他拖着行李箱进了那扇精致小资的雕花小铁门,推开冰凉的门把手,徐杰一袭真丝睡袍裹在依旧曼妙的身上斜倚在沙发里,他还是深深地伤了眼。   徐路把行李箱随意的丢在地板上,厚重的羽绒服上一直呆在臂弯里,妥帖的被搁在衣架上。   “回来了?”徐杰慵懒的翻一本时尚杂志,声音毫无起伏,面容僵硬,靠近了才看得出她脸上有一层薄薄的面膜。像鸡蛋的内皮。   徐路踢着拖鞋,一屁股坐到徐杰的对面,坐稳了才从鼻孔里出气。“嗯”   “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   徐杰收了杂志,腾出来的食指和中指整理了一下眼角的微微绛起的面膜,“有次你们指导员打电话说你失踪了,当时去哪里了?”   难为他还记得这事,徐路撒谎浑然天成,“去滑雪山庄里呆了几天。”   “状态又不好?”   徐路不搭腔,食指和拇指狠狠揉了一下挺直的鼻梁。   “你状态不好需要调整是你的事情,下次走了之后通知一声,要不然后续会麻烦很多人。”   她顿了顿,又用眼尾看了一眼徐路,意味深长,她眼睛长得可真是漂亮,浑然天成的媚,无论说什么都仿佛欲说还休,即使岁月的风霜再无情也唯独对那双眼睛善始善终,在历经岁月洗礼后愈发的露出里面的精魂来。   “你的事情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是,既然你已经从法律意义上成为一名自然人,那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负责,这是我从小和你约定的。”   徐路一瞬间怔忪,他从不怀疑徐杰知道他和曾季北的事情已经很久了,以这个女人可怕的洞察力。可即使是她和自己的关系有如被法律的责任和义务捆绑在一起,徐路在听她第一次这么挑明了说出来的淡然反应还是头疼欲裂。   只会是这样么?这个女人就只会是这样么?永远处变不惊,永远理智冷静到漠然,永远在别人温暖的心口冷冰冰的戳上刀子。她的世界里只有业绩?成就?和社会地位?一点点多余的心思都匀不开?   他就短暂的愣在了那里,徐路却毫无起伏的再开口,“寒假有地方去玩么?可以约你几个大学同学来这边玩。”   徐路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这话里的不对。   徐杰却施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移步到雕花的旋转楼梯,徐路可以瞥见到她搭在扶手上修的精致的白色指甲,她头也不回的上楼,“春节假期我会去巴厘岛结婚,我知道你不会去,所以你自己找个地方好好玩一场吧,你也快毕业了。”   她就这么飒然离开,不去看徐路那一瞬间的表情,那混合着惊愕和仓皇的脸。   她从来不想和这个儿子有太多的交集,如果可能她也不想把她生下来,即使她把他生下来,也不想和他太过亲近。她遗传她母亲的美貌,也遗传她的凉薄,可这个孩子继承了她最美好的眼睛,却没有一如既往的心性,从他拖着长长的鼻涕就黏在她干练的套裙上哭着喊着无意识的叫妈妈她就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是个长情的人,对得起那双深情无限的眼睛。   可是她并不想要这种羁绊,他的本质只是一颗筹码,博弈的人怎么允许棋子的牵绊呢?所以她从来用最理智,最无情的做法强行去矫正从他骨子里带出来的温暖多情,可是她失败了,他还是长成了她最不希望的模样,深深的眷恋着自己,永远徒劳的等待着自己所谓的亲情,他缺爱的像是渴死的鱼。   徐路长久的愣怔之后是站立不稳,身体重心大概从心口沉到了脚底,他迈出一歩就要被带出一个趔趄。   噩梦成真的感觉其实不错,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比起那种一直沉浸在恐惧里,心弦被微风一撩就紧的感觉,要经历痛苦的周期缩短。   他险些控制不住的眼泪要掉下来,立马被他狠狠的扬起了脖子,恨不得把脖子拗回去,说好眼泪只是为老男人一个流不是,这个结果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为一部结局早就剧透的电视剧结尾掉眼泪有意思么?   除夕,爆竹声中一岁除,新桃换旧符。徐路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冷清的冒出个鬼魂来都可以小酌一杯当酒友。   阿姨早就放了年假,十五过后才回来上班,冰箱里精致的速冻水饺是手工包出来的精品,直接拆袋食用的,需要加热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吃食塞满了冰箱,就怕自己被饿死。   他在孤零零的饺子碗旁边拆了一甁香槟,饺子碗里还有热乎乎的汤,可以当成是大馅的馄饨,古往今来馄饨配香槟的吃法他也算是第一人。   他在等老男人电话,老男人最近是忙疯了也许,从他回家来就没再往他手机上有过任何消息。饺子汤都要凉了,他鼻头一酸,指望老男人主动打过来再吃这一碗是没什么可能了,他拿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点开了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怎么才接呢?”徐路带着鼻音的声音懒洋洋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老男人大概是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嗯,一桌人在吃饭呢。”   徐路把玩着手里精致的象牙筷子,“我都回来这么几天了怎么一直不联系我。”   “因为年前有些事情需要解决,现在才处理好,希望你可以原谅。”   “连一条短信都不能发么?”   男人似乎是有点沉默,“确实是很抱歉,不过从今天起不会在这样了。”   徐路笑了一下,移步到餐厅落地窗边,排布稀疏楼层低矮的小区里老远的地方放烟花也看得见,此刻一点炽亮的光直直蹿上天空,升到极高处倏地炸开大片绚烂的烟花,随后爆炸的声音才传过来,“这是我的新年礼物么?”   “算是一部分可以么?”男人的温柔隔着屏幕都可以透过来。   有个丁大点的小孩子带着毛烘烘的虎头帽被一条庞大的哈士奇从徐路家餐厅后面的马路上拖着走,老远赶过来的家人在后面大呼小叫,让那个傻愣傻愣的小孩放手。   徐路轻轻抽了抽鼻子,背贴在玻璃上,含着笑说,“爸爸,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过年。”   “你妈妈呢?”男人的饿声音极轻。   “她去跟别人结婚去了,终于不要我了。”徐路说开头的时候还在笑,可声音再也高昂不下去,贴着玻璃慢慢的委顿到地上。   男人在那边没出声,徐路死死咬着毛衣袖口,他以为他可以忍得住,可是最终还是懦弱的掉下眼泪来,被抛弃的感觉如此明确,他想逃都逃不掉。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零星的抽气声里说,等我一下。”徐路没听见。   无处安放的手机直接扔到了地上,他以为男人已经挂了,等到他失控的情绪慢慢恢复,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才看见一直通话状态的手机。   “喂,怎么没挂呢?直播掉眼泪,真丢脸。”   电话那头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你在哪里呢?在屋顶上吹台风,怎么这个声音呢?”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可以吗?”   徐路惊得从地板上站起来,“喂你疯了么?你家里人让你大半夜跑出来么?”   那个书本网的大家族规矩多得很,老男人年前一个电话都不打他也不能说什么,而如今老男人大年夜跑出来是要忤逆么?   “没有经过允许,擅自跑出来的。”   “喂你快回去啊。”徐路急的想在这边跳脚,男朋友上天入地的找你固然幸福,可是他更不愿意给男人找麻烦。   男人没回答,只是嘱咐他检查好门窗关好天然气,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会打电话。   电话挂了的时候徐路还在愣,他抹了一把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在华丽的顶灯下笑出了声。   男人的祖宅在景区里,粉墙黛瓦,流水潺潺,掉落着斑驳的墙皮。离这里开过来要近三个小时,徐路听他的话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只等男人来就关掉总闸,然后离开。   大概是除夕夜路上不堵,或者是老男人开的风驰电掣,过了两个小时老男人就打电话让他去小区门卫室里等着,他就要到了。   小区里门卫和他还算熟,问他大年夜怎么还出去,徐路避过去没说,聊了几句老男人的车就过来,那边老男人车还没掉过头来,徐路推开保卫室的门就跑出去了。   “这样大年夜跑出来真的没关系么?”徐路还是担心,威名赫赫的大户他真是不想惹。   老男人忙着开车,“没说不回去。”   徐路心下了然,应该是先接他过去那边,照应方便一点。   徐路没见过老男人亲自上手开车,以往都是沉默寡言的老林叔,没想到老男人开起来居然是这个画风,卡着限速分分钟就要奔上近地轨道。   徐路捏了捏安全带,不由得唏嘘,“你会开车就已经很神奇了,没想到还开的这么快。”   男人的侧脸专注,“大学的时候也参加过车队,你相信么?”   “真刺激啊你,你家里人同意吗?”   男人抽空看了他一眼,温柔的笑了,“在你眼里我的家里人就这么……封建么?这种事情都会插手。”   “不是么?你们那样的大家族,不是家规严苛,吃饭时不能吧唧嘴,笑不露齿,得体面,天天端着架子,更不要说自由的奔跑在大街上。”徐路熟了一大串。   “你说的这是基本教养吧,这跟家族不家族的没关系。”   徐路一挑眉头,“那我吃饭吧唧嘴,还总是和流氓混在一块是不是没有教养。”   “你吃饭的时候还好,就是挑食,明明没人跟你抢还吃的很急。”   徐路放松的靠在背椅上,一只手从开了缝的窗玻璃伸出去,“那是真的改不了了,从小就这样。”   “把手拿进来。”   大概是徐路在车上老男人收敛着速度,一路开回去半个比来的时候多了半个点。   车子一路驶入景区,徐路就有点胆怯,心虚的慌,等到老男人熟门熟路的把车开到临水的一扇门前,在新改造的大门前按了按车喇叭,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徐路才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我是想写个又甜又黄的小尾巴来着,怎么~越写越不对劲-.-   ☆、第五章   曾季北对开门的人点头,开门的人凑上来,看见副驾驶上有个人,低眉顺眼没有任何波动,“家里人都在议事厅等着,还望您快点过去。”   曾季北沉稳的点了点头。   徐路觉得有点心惊肉跳,开进大门去停车的时候不停地问老男人不是不是疯了,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快点把我弄出去啊。   老男人一直淡定,徐路简直要抓狂了,坚决不肯下车,就在车里等着老男人忙完了把他送出去。   “下来吧,我带你去见家长。”他的嘴角似乎还含着隐匿的笑意。   “卧槽你疯了是不是,爸爸你不要吓唬我。”   沉稳如老男人从来不开玩笑,既然说这样就一定会是。   “这是今年的新年礼物,还喜欢么?”他终于坦然的微笑起来,温暖的可以融化北国冰封的河。   徐路在起初的惊愕之后消停下来,手掌徒劳的盖住额头,“我说爸爸,你得让我消化一下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等会儿给你解释,只是现在你需要和我去见家长。”   惊吓来的太过意外,好在徐路年轻,经吓。   你见过那种百年家族么?宗祠和祖宗规制延续至今的大家,反正徐路是没见过,他连个爹都没有。所以陡然见到一大家人整饬有序的坐在那里,在他们推开门的时候几十双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徐路强行拉起来的心理防线还是全面溃散了。没家的人从来都对那种血缘关系心怀一种因为缺乏而带来的畏惧。   正堂对门的太师椅上须发斑白的一个老人坐在高悬的匾额之下,匾额之上“轻言重行”四个大字,色泽暗淡却振聋发聩。   曾季北正对老人跪下,徐路懵了,视线在老人和曾季北之间打了个来回,犹豫着也要跪,却被男人抬手按住了他的膝盖,示意不用。   匾额之下的老人面不改色,在一片肃静中发话,“季北,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决定了么?”   男人低头却面不改色,沉声回答,“是。”   人群中似乎是有似有似无的叹息,徐路茫然四顾,却不知道要看那里。这是老男人专门来给他看的仪式,他却似乎是找不到重点。   “借祖宗法制,不肖子季北,丙申正月初一,卸任族中所司,宗族在上,以此明鉴。”   曾季北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起身拜谢,“谢族长成全。”又转过来拉着徐路对着堂下一众鞠躬,“谢谢各位体谅。”   徐路茫然的跟着男人鞠躬,他刚才到底放弃了什么?   老人被人搀扶着带走,其余的人才陆陆续续的起身,经过他们时都眼里有疑惑却还是表示了尊敬,与男人微微致意。到最后空荡荡的议事厅只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徐路表情凝重。   “见家长和祖宗。”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们家是不是不要你了?”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怎么会?先出去吧,等会儿有人过来关门。”   徐路一直心神不宁,不一会儿人就问一遍老男人到底是怎么了,老男人大概是不愿意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说话,毕竟今晚守岁,走几步就有来往的帮工和亲旧,一直等拖着两个人回了房才回答。   古典的卧房处处都透着一股典雅的香,徐路却无心理会,拽着老男人的领子问他到底私底下干了什么。   “你跟着我,总得有个名分吧。”   “要什么名分?你家里人都不要你了还要什么名分!”   徐路的世界里当然明白名分有多重要,再宠爱再有本事的情妇也只是下贱的小三,永远不能与糟糠之妻相提并论。可是有些故事有些感情只能以这么别扭的方式存在着,就像徐杰一样,你说她爱过么?她是真的爱过,你说她努力么?她是真的努力,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在这个浩浩荡荡的五彩世界里,碰上了横路的礁石就只能翻滚着歪曲着走,和利益纠结在一块,酿成的只会是悲剧,徐路做了悲剧的结果这么多年,还有谁可以比他更明白。   徐路颓然的坐在床垫上,男人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指骨磨砂他的侧脸,看着他意图垂下去的眼睛。   “你把事情想的太坏了,家人很开明,祖宗法制里没有规定不可以和男人结婚。”   “那你跪在那里听了那几句训是干什么的?”   “虽然没有冒犯祖宗法制,但是说出去曾家的长房长子是个断袖,也不和大体,我们这一代还有很多交好的老家族,不一定每个家族都想得开,外出打交道也多有不便,所以就让我辞了账房先生这门差事。”   徐路噗嗤一声笑了,被他猝不及防的冷笑话戳到了笑点,“账房先生……还挺精准的。”   男人勾了勾唇,“可不是么,上元节要忙活好一阵的祭祖,夏天又忙活着祭家神安排家里人出去避暑,修葺房屋,中元节再祭祀一次,入了冬就要操持供暖,准备辞旧迎新。”   “还有今天老爷子要买只鸟,明天老佛爷要请个佛,天天伸手和你要钱,是么?”   “嗯。”   “还真是个账房先生,我以为你一直是在祖宗面前传话的那个角差呢?”   “那是族长才能做得,不过每个族长也是这么做起来的,总得家里的事情样样拿得出手才可以担起那个担子。”   徐路的声音有点低下去,“那是我挡了你当族长的路咯。”   男人看着他没说话,徐路的眼皮却彻底低垂下去,那是很明显的愧疚,彼此沉默了有一会儿,他听老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光溜的脑袋被轻轻带进了男人怀里,抵在胸口上。   “小路,你得知道很多时候事情不能两全其美,但这不代表就一定会抱憾终生,今天我只是在祖宗面前被削掉了一层外衣,却给了你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家族的荣耀是一生的事情,你也是我后半生的支撑,假如我一直在你们其中犹豫不决,妄图既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又想把你护在身后,这很危险。还是回到最初,不能两全的事情,贪婪而心存侥幸就像行走断崖之间的独木桥上,不一定将来某阵风刮过来就送葬了。”   胸口有点洇湿,徐路不再抬起头来,就着苦咸的液体去啃噬衬衫布料。   男人手掌覆过去抹了一把,“怎么又哭了呢?”   厅堂里正热闹,暖香熏熏然,年纪大的长辈熬不住都去睡觉了,年轻一辈儿的小孩儿平时忙活自己的学业东窜西跑,好不容易凑在一块,守岁的时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麻将。   锡染最热衷于打麻将,洗牌码牌摸牌看牌,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嘴角叼着一支烟活像是地痞流氓,歪着头和左边的锡安含混着说话,“我说,大伯可真够牛逼的啊,为了那啥,名声都不要了。”   曾锡安神色自若的摸过一张二饼,“怎么?你有意见?当面和我爸去提。”   曾锡染一听这话就有点按捺不住,嘴角的烟暂时放到手里,“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没一点表示,你想想那个性别,尤其是那个年龄,给你当弟弟正好,闷声不吭爬到你头顶上,你怎么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和我们凑在一桌打麻将。”   曾锡安烦他抽烟,“你哪只眼看见我头顶上有东西?”   “二五眼。”   小薰不乐意了,“曾锡染你有完没完,你是太监么?替锡安哥瞎操心,不想打就散。”   曾锡染把烟往嘴里一塞,手上摸牌嘴里含混两不误,“我说你是爸亲生的么?向着谁呢?”   “怎么?你个老烟鬼我干嘛向着你。”   排尾的锡钧年龄最小最没地位,也有点忍不住了,“二哥,你快看牌吧。”   曾锡染豪放的甩出一张九筒,“哎我说平时没见你们多开放啊,怎么?谁把世界大同的理念给你们灌输的这么彻底,快点给我引荐引荐。”   “闭嘴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开心~噘嘴   ☆、第六章   天还是浓墨似的一片黑,徐路被轻轻的摇醒了,他固执的翻了个身,“干嘛啊,太困了。”   老男人捏他的后脖颈,“起了,待会儿有人会过来拜年,你还在床上不合适。”   徐路一咕噜爬起来,腰疼的他差点再原地卧倒,男人好笑的给他揉了揉腰。   “你们家这是什么家规?四点还不到就要拜年?不睡觉了么?”   “昨晚守岁,没有人睡。”   “哦,没守过,只到过十二点,没意思就睡了。”徐路又突然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老男人揉腰的手上,“守岁你在床上折腾的这么欢实。”   曾季北温柔一笑,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列祖列宗都见了,这不算是入洞房么?”   徐路大囧,不管腰疼不腰疼直挺挺的躺倒在床上,被子捂的严严实实,嗡嗡的声音从里面冒出来,“你说话怎么这么流氓!”   曾家的习惯,小辈们折腾一宿,年长一点的人不会瞎玩一晚上,后半夜都会回房眯一会儿,小辈们经历旺盛,四点多的时候闹哄哄的挨个去敲门讨红包,等到闹完了大人们这一圈,快六点的时候就集合去给起床的老人拜年,磕头给红包。   第一波来闹的是四点半,是那种带着虎头帽走起来颠颠儿的,刚褪胎毛涎水撒满了前襟的小毛孩儿,进门就跪,奶声奶气的念大爷爷过年好,曾季北从床头柜里摸出来一把红包来善财童子似的挨个分下去,有个小孩儿大概是有点蒙,进门来的时候一连串小猴子已经挂在了曾季北的大腿,他的小眼珠茫然四顾,看见了那边床角立着的一个人。   那会儿徐路问他最近要不要找间屋子躲一下,待会儿过来拜年的时候看着不好看,曾季北自然是拒绝的,但是考虑到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毫无障碍的接受这个男的“大嫂”,徐路就只在一边站着,看得出来曾季北有些歉疚,徐路却没有丝毫委屈,他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即使他是个冷清的局外人。   有个腿长的小孩儿将来一准是个攀岩高手,只见他俩手扑到床面上,小身子毛毛虫一样扭动着,两条小胖腿来回摆,还真的就爬了上去,拿小爪子去挠曾季北的脸,把徐路笑的不行。   等徐路把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可爱虎头鞋虎头帽跌跌撞撞朝他奔过来,可脚底下没看路,眼看着就要左脚绊右脚扑下去,徐路眼疾手快一把抱起来。   小孩儿愣了,流程不是这样的啊,不是应该先进门磕头才有红包么?这怎么流程不对了呢?我还没跪啊?我的红包呢?他越想越不对,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就要哭起来,徐路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儿,只觉得手忙脚乱还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时候小可爱就要哭了,“喂,他怎么要哭了啊?”   曾季北被一个九阴白骨爪抓了一脸,仰着脖子扔给他一叠红包,“给他一个就好了。”   徐路艰难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就着抱孩子的姿势捞过来那一摞红包,统统塞到小可爱手里。   小可爱嘴角涎水糊了徐路一脸,有些愣愣的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红彤彤的一摞,一抽一抽的小鼻子也不抽了,四指弯曲抓着一摞红包,肉嘟嘟的饿小脸写满了懵逼。   徐路长喘一口气,“好歹是不哭了。”   外边还有一群半大孩子在那里守着,他们不和这群刚断奶的小孩儿一样什么都不懂,知道这个大爷爷其实不苟言笑的很,只敢小心翼翼的堵在门口,让那群不懂事的小家伙去敲门。徐路手脚并用抱着小可爱,外带被他糊着满脸口水跟在曾季北的后面出去拜年,曾季北也抱着一个,显然他是熟练工,一手抱孩子一手掏红包。下了二楼,大厅里已经有好些人在那里等着了,有一宿不睡的小年轻的,也有刚刚被喊起来的成年人,聚在一起。   徐路有点发憷,想把孩放地上可一动弹小可爱就不乐意,大概是走累了不愿意下来,抓着红包不撒手,另一只拽着徐路的领子。大厅里的人看见徐路的神色有恙徐路是觉察到的,他只能默不作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让我抱一会儿吧,总这么抱着很累了。”有个细声细气的女声跟他说话,是个很温驯的女人,应该是孩子的妈妈。   “哦哦。”徐路赶忙把小可爱递过去。   女人把孩子接过去,小可爱的手却依旧恋恋不舍的抓着徐路的衣领,徐路只得轻轻的掰开他攥着的手,有点忐忑,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自己抱着她的孩子。   小可爱有点不乐意,想哭,女人抱着轻轻颠了几下,小可爱慢慢消停了,可脸上还是委屈的样子。   “予桐喜欢缠着陌生人,刚才没烦到你吧。”女人温柔的开口,徐路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摇头,“没有,很可爱。”   “我知道他,抱起来就不让松手,不好照顾,刚才谢谢你了。”   徐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没事,我挺喜欢他的。”   曾季北从人群里穿过来,徐路找到了靠山,立马放宽了一点心。   “大哥过年好。”   曾季北微笑,“嗯,弟妹好过年好。”   两人又淡淡聊了几句,都是宽泛的家里话。随后女人抱着小可爱转身,“那你们聊,我去给他喂点水。”   徐路长舒一口气,“这是哪位?”   “三弟家的。”   “这么年轻?”   “续娶的。”   “哦。”   五点半以后所有人人就都到齐了,大厅里一片喜气洋洋,虽然曾季北昨晚上卸任了“账房先生”这一职务,但是毕竟长房长子这名号在头上搁着,所以凌路拜年的人还是他,他在前头带着几十号人去敲门,徐路就混在队尾,曾锡安就在他旁边,虽然辈分上徐路是他长辈,但实际的问题却是他整个就是曾季北的Pro版本,年纪还比自己大,徐路总能在心里诡异的喊他一声大哥。   这反了天的辈分。   曾季北的父亲,二叔,三叔,不同支系的表叔都加入到浩浩荡荡的大军里去,在燃着路灯的灰蒙清晨里,喧嚣一时。   六点刚到,大队人马敲开了老祖宗的屋门,老人不复昨天那样威严,喜气洋洋的倚在暖阁的床上,屋里人塞不开,徐路和一群小年轻在门外站着,等着里面拜完一波再进去。   徐路本来是不想出来的,但是从小可爱从他手里要了红包之后就有了一种隐隐的联系感,好像他就是这个家族的一员。加上曾季北堂堂正正的把他带出来,给了他一个位置,更给了他莫名的底气,好像除了学习,他这前二十年没有一次这么光明正大过。   先前的长辈最先拜会完,呆了一会儿出来,腾出空子来小年轻的可以进去,有个不知道哪房的表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明明知道一定会有这种结果,徐路还是忍不住的难受了一下。   曾锡安半回过身子来,他比曾季北更加锋利,“怎么不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   徐路从来没亲临过这种拜年的氛围,他以为这种场景只出现在中/央台的广告上,满屋子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爽朗的饿笑声大的可以掀翻屋顶,他的男人在人群中望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让卑怯遁行。他站在人群最后,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去看着那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每一个子女对他说话的时候都要去握着他枯瘦的手,半跪在地上,虔诚的,喜悦的去和他重复,“太爷爷,过年好。”   吵吵嚷嚷那了半个多小时,一圈人总算是轮下来了,他又回了曾季北的手,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季北,你的那个男媳妇呢?”   一时间满屋子寂静。   曾季北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转过头,示意徐路过来,“在这里呢。”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徐路的心脏在胸膛里砰砰跳,砸的肋骨简直要碎裂开来。他跟曾季北一样半跪下去,虔诚的抬头,“太爷爷,我在这里呢。”   太爷爷的眼神不好,耳朵也聋了大半,年纪大的人身体就像是一台报废的机器,强行维持着运转,可他精神依旧矍铄,在新年的氛围里瘪下去的面颊笑着露出红光来。   他没有继续笑呵呵的去拉住徐路的手东问西问,如果这是一个女的孙媳妇她一定会这么做,可这个孙媳妇是个男人,这中间还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让他没法再去和对待别的孙媳妇一样嘘寒问暖下去。   所以他正色着脸,“你和季北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古董听不明白,季北年轻时候就说喜欢男人,那时候我们一族的人逼着他娶妻生子,他不肯,吃了很大的苦,最后还是被胁迫了,我们那时候以为只要他娶妻生子之后一切就会结束,可是这段婚姻让他更加痛苦,后来锡安六岁的时候他们分开了,我们才意识到让他们结婚是个错误,季北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单着。”   “小年的时候家宴上季北突然说要带个人进家门,季北的爸爸一怒之下就把他关进了祠堂,季北在里面对着列祖列宗跪了两天,人都昏过去了灌醒了却依旧不改口。”   “我那时候就骂季北的爸爸糊涂,季北从小就背着包袱走,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怎么会不知道轻重,人这一辈子活的得有个念想,炕头得有个说知心话的人,你不能让人操劳一辈子转头来连点盼头都没有,那还活什么?”   太爷爷苍老的手覆在徐路的头顶,“孩子,我今天在这里当着全宗族的面给你正个名,你不能风风光光的进到曾家的门,但是你跟了季北,那我老头子就认你,你得好好的待他,我把我孙子托付给你了。”   那双泛着白翳的眼睛常年迎风流下浑浊的泪,在此时无风的屋子里也泛起水光,苦情于这个情途坎坷的孙子。   坐在一边的小薰立刻给太爷爷擦掉眼角掉落的眼泪,自己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大伯这些年的痛苦谁都看在眼里,所以对待徐路的态度多是抱着希冀的眼神,如果为这个家族操劳了半辈子的人都不能得到善终,那岂不是一点人情味儿都没了么?   徐路低着头,额头抵在太爷爷膝盖上,脸上的泪水糊了满脸,“我知道了,我不走。”   ☆、终   年初三徐路跟曾季北去了巴厘岛,没有请柬,这个拖油瓶是不被期望去的,可徐路还是要去,就当跟过去做个了结,以及,祝福她终于找到了归宿。   婚礼是刷曾季北的脸进去的,恰巧主婚人是曾季北的旧友,彼时天空蓝成一片海,芳草吐翠,白纱微微吹拂,美丽动人的新娘和臃肿肥胖的中年男人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于异国完成这神圣的仪式。   徐路和曾季北坐在临时加上的位子上,隔着一排一排的人看那个模糊不清的影。主婚人说请一对新人交换戒指,然后谈谈相识相遇相知。   “我第一次见到小杰是在酒店大堂,那时候她从电梯里出来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只一眼,我就觉得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男主角在台上说的情深意切,女主角都要有掩面而泣,徐路的双手安安静静的搁在膝盖上,望着看不清楚的画面“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打游戏凌晨两点从卧室里出来下去找饮料,她正好从外边回来,她看上去累极了,进门就踢掉了那双圆规似的高跟鞋累瘫在沙发上,我有点发愣,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没说,只让我快点去接热水她要烫脚。我用足浴盆接了一盆水出来,她把脚放进去的时候嘴里才开始碎念,我听不真切,大概是为了特意制造相遇她在某个地方花瓶似的站了半晚上。”   “其实她挺硬气的,某一年那边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非要带我回去认家门,她真的带我回去了,我知道她不要我了,那时候我跟小丑一样被推到跟前,正室坐在那里,那个男人坐在旁边,那个男人你认识的,隔几年都能在什么榜上占个尾,可惜在家里是个软蛋,正室看着她说小杂种想进家门啊,那就进吧,不缺东西喂。那时候她一句话也没说,拉着我就走了,任那男人在后边期期艾艾的喊也不管用。”   曾季北一句话也没说,过去无从染指,谁也不能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立场之上。   室外婚礼规模不费不了多久,即将散席的时候徐路拉着曾季北从后面悄悄离开了。不远处玫瑰和白纱的扎成的花门在昭昭丽日之下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她终于嫁出去了,挺好。”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